故鄉的小河

故鄉的小河

在熱浪滾滾的夏天，我經常不自主地想起故鄉悄悄流動著的小河。想起小河，就不由得感到一陣陣清涼和舒爽。小河很窄，也不深，歪歪扭扭地走過混著雜草和石子的河灘。它的源頭是一口簡陋的水井，水井周圍幾塊大石頭阻擋著雜物“入侵”。

就是這樣一口看起來不怎么好看的水井，成就了小河美麗的模樣。遠遠的看，小河像一條玉帶點綴著村莊干涸的土地，陽光照在上面，閃閃發亮，令人歡喜，讓人難忘。夏天的小河最是動人。記得小時候，我常常不睡午覺，借著給母親洗衣服的名義，一天都要在小河邊跑幾趟。小河太窄太淺，以至于洗衣服的時候，必須自帶一塊塑料布，鋪在河底，才不至于將淤泥漿到衣服上。在周圍撿來一塊光滑的石板，墊在塑料布的上面，便可以洗衣服了。記得那個時候，母親總是嫌我浪費，洗衣粉的袋子抖了又抖，給我倒出一點點洗衣粉叫我拿著，還教我重點在哪幾件衣服上使用。我吊兒郎當地答應著，反正“醉翁之意不在酒”。現在想來，那時真是不大懂事。去了小河邊，脫了鞋和襪，踩在軟軟的河水里，什么煩惱都會消失的無影無蹤。眼看著時間不早了，和三兩伙伴趕緊做母親交代的當緊事。等到衣服洗完了，就擰干搭在旁邊的草叢上，小風吹一會兒，陽光照一會兒，就干了，拾在臉盆里，又瘋玩去了。小河旁邊隆起的土地上是自家的菜園子。一蹦跳進去，摘點西紅柿和黃瓜，往上游走一走，用小河的水洗一洗，便開心地吃起來。清涼爽口的滋味，這么多年來，我依然念念不忘。那時候，我們家有一大片菜園子，母親日日澆灌，蔬果豐饒，卻總趕不上我們姐弟三人吃。吃飽后，在太陽曬暖的大石板上躺一躺，有時蜻蜓飛來，有時蝴蝶飛來，對面大楊樹上禪聲陣陣，真是別有一番意趣。

小河也有“發脾氣”的時候。遇到夏天的暴雨天氣，小河水漲，那一口簡陋的水井也變得渾濁不堪。小河仿佛是被暴雨“激怒”了，往日的清冽不復存在。小河灘沒有了往日的愜意，泥漿把水草“折磨”的凌亂不堪。每到這個時候，村人沒有辦法，便要去鄰村挑水吃。有人念起往日的小河，有人埋怨現在的小河，可小河“脾氣”沒發夠是不會罷休的。一般來說，大雨停后兩三天，太陽暖暖地照在小河灘上，小河便悄悄恢復了原來的美麗模樣。水井也變得更加明麗動人。玩得汗流浹背時，舀一瓢井水“咕嚕咕嚕”喝下去，霎時清涼無比。想來那是我喝過最甘甜的水，最解渴的水。

我一直覺得，小河是故鄉的靈魂，有了小河，故鄉的一切就有了活力。我離開故鄉好多年了，可時不時還會在夢里回到童年，又來到小河邊，感受著小河的清涼與愜意，感受著那無與倫比的快樂。（劉芳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