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麗：懷念奶奶

懷念奶奶

□雅　麗

奶奶是我童年最初的記憶。聽媽媽說，爺爺對奶奶特別不好，高個子的奶奶不知道被矮個子的爺爺虐待了多少回，而奶奶卻從不計較，直到爺爺歸西。沒有一顆牙齒的奶奶，用善良咀嚼著生活的甜酸苦辣。

從我懂事起，爸爸就支援三線到四川去了，奶奶與我們一起生活。媽媽對奶奶非常孝順，婆媳間從未紅過臉，逢年過節，姑姑叔叔送來的禮物，媽媽總是放在奶奶的房間里。

奶奶盤著老式的發髻，穿著抿襟大褂，綁腿褲子，永遠是一襲黑色。閑暇時，在她那和善的笑靨里，不時冒出兩句 《三字經》或古代詩詞里的句子。有時，她會坐在井臺上，一會兒望望湛藍的天空，一會兒看看院子里盛開的牽牛花、黃瓜花、扁豆花，然后閉著眼睛打個盹。

記得毛澤東主席去世時，奶奶對我說：“大救星走了!”眼里流露出無限的憂傷，她不知從哪兒弄了一朵潔白的小花，戴在了胸前。那段日子，奶奶總說“不自在”(不舒服)，我們勸她去醫院，她說什么也不去，只是把扁豆葉貼在了太陽穴上。

時隔不久，在媽媽上四川探望爸爸時，奶奶在叔叔家中悄然離世。那時，我正讀初中，聽到這個噩耗，便坐著電車直奔叔叔家，進門后情不自禁地痛哭失聲。

如今，奶奶離開我們已經三十多年了，我也跨入了半百的行列，盡管與奶奶曾經住過的樓房已變成了公園的草坪，而我仍然不時地回去看看，且流連忘返，因為這里有奶奶身影和慈祥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