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愛芳:人生沒有如果

每天清晨媽媽吃過早飯便邁著蹣跚的步伐出門了，她右手扶著樓梯，每邁一步另一條腿腳像鑲在圓規上一樣緩慢位移著，走到樓梯口媽媽將輪椅展開了一天的晨練。

媽媽身患腦梗塞已經5年了在爸爸的精心照料下，媽媽的腿從站立到扶著墻走再到獨立行走，手也從最初的僵硬變得可以簡單的托舉。愛美是女人的天性，越老越像個小孩喜歡穿新衣出去秀。天冷了是該給媽媽買件像樣的外套了。媽媽的眼光很獨到也很挑剔，給媽媽買衣服可不是件容易的事。還記得去年和爸媽一起轉商場的情景，商場沒有直梯，媽媽每回走到電梯前看著蜿蜒而上閃動行走的電梯就暈眩，于是媽媽坐在輪椅上爸爸在后面托舉著輪椅扶搖而上。最難的是下電梯，爸爸要后退幾步站穩了才能把媽媽連同輪椅帶上電梯，爸爸后退的那一瞬間我看到了爸爸的艱難和恐慌。電梯下行的那一刻媽媽哭了，媽媽或許是嚇哭了，或許是在為無助的自我落淚。那一幕永遠銘記在我的心里，悔恨、痛苦席卷著我，默默的告誡自己絕對不能讓這樣閃失再次出現。記得那次為給媽媽買件她喜歡的衣服，從清晨到夜幕日我一條街條街的轉，一件件的看一件件的試穿，最終鎖定了一件的大衣，休閑款質地是羊絨的也很保暖，不知道媽媽是否喜歡，思量了好久最終給媽媽買件墨綠色的大衣。到家急切拿出衣服給媽媽穿上，媽媽步覆蹣跚的走到穿衣鏡反復的打量著、問著。緊扣子的時候，媽媽用手輕輕的摸索著衣物，微微的淺笑著。媽媽有個習慣喜歡就會偷偷的笑，不喜歡就顯得很靜默。我看穿了媽媽的心思，一種成就感也悠然而生。

從什么時候起我覺得爸爸像個智者、媽媽變得像個老小孩，我喜歡智者為我答疑解惑，喜歡給老小孩買串串吃、剪指甲、洗腳。人生沒有如果，我只想在今時、今日做個時間賽跑的人，讓天倫之樂長久的縈繞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