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麗：冰糖葫蘆

冰糖葫蘆

□ 武　麗

“都說冰糖葫蘆兒酸，酸里面它裹著甜……”每當哼起這首歌，味蕾就會不自由主地散發出酸酸甜甜的味道，這大概就是我們北方人對冬天的另一番解讀吧。

在我所居住的小城，冬季里大街小巷到處可見售賣冰糖葫蘆的小攤，冰糖葫蘆的花樣繁多，有山楂夾豆沙餡的，有山楂包裹核桃仁的，還有山楂與橘子瓣相間的，品相之新穎、口感之繁復真不是一言盡之的。

時光如白駒過隙。當你青春年少、風華正茂之時也許對身邊所經歷、所看到的周遭小事不屑一顧，而真正到了靜下心回想那些曾經過往的時候，或許已然悄無聲息的步入了中年。

在我們“70后”的童年時代，冰糖葫蘆著實是一種令人期盼的小吃，流動小販手持插滿冰糊葫蘆的稻草棒，每到胡同口都會大聲吆喝“冰糊葫蘆、賣脆脆甜甜的冰糖葫蘆!”這時候，不知打哪冒出來那么三五撮人，一下子就將小販團團圍住了，大家你一串我兩串地爭相購買，忙得小販應接不暇。當然，購買者大多是年輕的父母，他們樂滋滋地攥緊手中的冰糖葫蘆，而真正能夠吃到冰糖葫蘆的卻是一群無憂無慮的孩子。父母的愛是甜在心上的，孩子們的幸福則甜在了嘴里。

冰糖葫蘆之所以受到大家的喜愛，除了酸甜的味道之余恐怕還要與其消食開胃、價格低廉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一串由九顆山楂串成的冰糖葫蘆，當時的價格是三角錢，如果買兩串是五角錢。讀書時我經常在放學后邀約好友一同去買冰糖葫蘆，為的是能夠省下一點零錢再買2塊橡皮。父親偶爾也會在歸家的途中捎回一兩根冰糖葫蘆給行動不便的奶奶和年幼饞嘴的我，父親常說山楂是健脾化積的好東西，然而他自己卻極少吃。

冰糖葫蘆要想做得色味俱全，關鍵在于冰糖薄脆均勻，山楂也要光鮮亮麗，所以不是隨便哪一個小販的冰糖葫蘆都會受到大家歡迎的。街口的老張就是制作冰糖葫蘆的行家，往往是還沒來得及支起攤子，冰糖葫蘆就被買走了大半，他憑借這份精湛的手藝供家中兩個子女上學。寒門出秀才。老張的孩子深深感知到父親掙錢不易，十分珍惜來之不易的學習機會，刻苦攻讀，先后考取了國內兩所重點大學。

父母對子女的疼愛是發自心底的，且不求點滴回報，而子女又在潛移默化中把愛的薪火一代又一代地傳承下去，他們與自己的父輩一樣祈望子女的人生歷程一帆風順、甜甜蜜蜜。于是，越來越多的父母為子女設計了美好的未來，可他們似乎忘卻了有些路終究是要子女獨自走下去的，就像小小的一串冰糖葫蘆，只有實實在在品嘗過的人才能完全感悟到內里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