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素峰:又見合歡滿枝頭

　　又見合歡滿枝頭

　　盛夏時節，合歡花開，綻滿枝頭，紅遍樹冠，清香怡人。遠觀，或粉紅或粉白，像一款華蓋籠罩在綠樹之上，如云似焰;近看，它的花絲細膩筆直，齊整有序，由中心向周邊散開去，顏色也從花心蕩漾至最頂端，由淺入深，如絨似球;枝干的每一朵花都昂揚向上，執著地展現著無盡的力量，火焰般燃燒在綠瘦之巔。

　　每到合歡花開，記憶的閘門就悄然開啟。合歡樹，在90年代初的北方小城并不多見，只在市委周邊有十幾棵。那時，中考，我的考點在實驗中學，趕考時路過，初次見到滿樹的絨花，聞到清雅的馨香，被她迷住了，卻不知其名。三天的中考過后，腦海中就印下了她的模樣，氣息中似乎也留下了她的味道，揮之不去。

　　后來，北方小城種植了大量的合歡，我居住的小區更是隨處可見，周圍也有越來越多的人能說出她的名稱、屬科。每到六月，那滿樹的絨錦和沁人心脾的淡香，為我們的生活增添情趣的同時也讓我聯想到中考的莘莘學子。他們在合歡花開的季節帶著自己的夢想，帶著家人的惦念，奔赴考場，為著自己的目標努力奮斗著。

　　一次夜間，與好友在合歡樹下散步納涼，在昏黃的燈影中，我們賞花聞香，拾零暢談，說到合歡，她說這好像還有個美麗的傳說，于是我只知合歡樹姿優美、絨花如扇，二回復葉、晨展幕合外，又多了探詢傳說的情節。朋友說，合歡花的傳說有些凄美，也是與考試有關的。相傳合歡最早叫苦情樹，并不開花。有個秀才寒窗苦讀十年，進京趕考前，妻子粉扇指著窗前的那棵苦情樹對他說：“夫君此去，必能高中。只是京城亂花迷眼，切莫忘了回家的路!”秀才應諾而去，卻從此杳無音信。粉扇苦等白頭，在樹下發下重誓：“如果丈夫變心，從今往后，讓這苦情開花，夫為葉，我為花，花不老，葉不落，一生不同心，世世夜歡合!”說罷，氣絕身亡。第二年，苦情樹果真開滿了花，粉柔柔，葉子晝開夜閉。故事帶著傷感，卻更讓人對合歡花生出憐惜之情。

　　每當盛夏，抬眼望去，婀娜多姿的合歡樹隨風搖曳，不時有一簇簇嬌嫩的絨花翩然飄落，那種心曠神怡的愜意如同徜徉在天女散花的仙境之中。無意中將車放于合歡樹下，次日清晨，滿車的合歡花點綴，像童話故事中公主的花車，如夢如幻。暑假來了，孩子們開始雀躍，風吹飄落，雨水打落，落花滿地，孩子們撿拾，帶回家中置于桌上，清香滿屋;老人們也開始駐足，拿著袋子，彎腰挑揀，拿回家中曬干泡水喝，據說有寧神治郁、滋陰補陽、明目清火等功效。

　　一樹綠葉紅花，翠碧搖曳，欣欣然暈出緋紅一片，有似靦腆少女羞出之紅暈，令人悅目心動，令人惆悵盡失。難怪有人贊日：葉似含羞草，花如錦繡團。見之煩惱無，聞之沁心脾。

　　作者：裴素峰